【私设恶天】同往：三
*表白了，大概还有几章完结这两人故事
恶杰这一去厨房就去了几个时辰，天杰都等到肚子开始叫唤了。
“哈……落日了。”坐在门前的天杰打了个哈欠，和过去的一整年一样，孤单的坐在这盯着远方的落日。
他开始有点动摇了，想起自己是被强抓回来的，想起自己的家园是被恶杰毁了。想要逃走的念头越来越强，相比起一年前，现在的自己有足够的力量逃出去。
可是为什么还是有想留下来的想法。
“我回来啦！”突然，不远处的恶杰大喊的声音打断了天杰的思索，他看着恶杰手里端着的一盘还微微冒热气的桂花糕，脸上挂着笑容。
忽然一阵风吹过，吹落了大殿附近枯木上仅挂的几片黄叶。黄叶顺着风在恶杰身边擦过，最后往落日那边奔赴去了。
在天杰眼里，那一刻仿佛安静了，暂停了。
好像在这里生活，也没有什么不好。
自己就算逃出这茫茫北漠又能去哪？回到那个如今早就荒芜的村子，去孤独地守着心中产生的那点并不足以形成仇恨的执念吗？
恶杰注意到天杰傻傻的看着自己，连自己都走到他跟前了都没注意到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道。
还在盯着他的天杰这才回过神，尴尬地笑了笑，说了句没事。虽然恶杰还是有点奇怪，但也没有多问。
“来，吃桂花糕，还是温热的。”恶杰在天杰身旁坐下，用手捻了块桂花糕抵到天杰嘴边。
天杰眼睛颤动了几下，还是笑着吃下了这块桂花糕。只有一点点热，却很是暖心，桂花的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，咽下后才觉着多了点不同于桂花的甘甜。
之前吃的时候还在气头上，没太注意到这股味道，现在细细品尝才察觉。
“这桂花糕里多出来了一味食材，是什么？”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恶杰。
“噢，那个呀，是王庭后面那片花田里长的，就长在我栽种的桂花树底下。”恶杰转身指了指后方的山头，接着说道：“说起来也奇怪，本来那花以前没有的，自从桂花树栽过来它就长起来了，那日我去采桂花，就看到了有几棵紫红色的花长在底下，这花味道很是好闻，我也就采回去了。没想到我一同采的百种花朵，只有那不起眼的小紫花能与桂花相配，能使桂花糕口感和味道上都得到提升。”
“哦……”天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试过了，没毒，放心吧，特别给你做的，我怎么都得自己先尝尝。”恶杰有点慌，以为天杰是觉得自己会拿有毒的植物给他吃。
见恶杰一脸慌忙解释的样子，天杰噗嗤就笑了出来，眼前这个人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，就算有毒也伤不了他。“没想到，你这堂堂北漠王，也会有为了别人以身试险的时候——”天杰特地把“北漠王”这三个字咬的很重，生怕恶杰听不出来他在调侃。
恶杰也听出来了，下一秒故作愤怒地皱眉，捏着天杰的下巴带着玩味的对他说道：“当然，我把你好好养着，可不是让你白吃白住的，需要你的时候，我会毫不留情。”天杰好像被吓到了，嘴里咀嚼的动作也停住，眼神躲闪着恶杰。
见吓人的效果不错，恶杰满意地松开手，趁着天杰还在发蒙，一口吃了天杰手上拿着的桂花糕。
“你！”天杰这才反应过来恶杰是在耍他玩，他置气地把乘着桂花糕的盘子硬塞回恶杰手里，起身趴在石栏上看落日去了。
“这就生气了？别这样嘛。”恶杰差点没拿稳盘子。
“改天等你有空，教教我怎么做桂花糕吧。”天杰没搭他话茬。
“好，明天就教你！时辰不早了，我得回宫里应付奏折了，回头再来看你。”恶杰将剩下的桂花糕放在石栏上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这下偌大的宫殿又只剩天杰一个人了，他撇了一眼手旁的桂花糕，又拿着吃了起来。
他同时又在想恶杰刚刚那番话，内心虽清楚那只是恶杰的玩笑话，可他的第一反应竟觉得是真的，恶杰真的是在利用他。但又怎么解释恶杰这些日子对他的好呢？若单纯是为了自己的血，把他囚禁在地牢里日日放血不就好了吗？
天杰捂着头，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起来。
如果只是利用，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。明知道是换了种方式的利用，自己还是无可救药的接受了。
天杰又看了一眼只剩下碎渣的食盘，心中生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。
第二日。
恶杰早上去处理政务了，直到中午才来找天杰。
天杰大老远就看到恶杰手里提了一大篮的材料，只是这场面属实让他没憋住笑。“哈哈哈哈哈哈哈...不行了，你提着篮子的样子实在很像当年我隔壁家的二大妈出去买菜的时候...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”
恶杰听到后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，站在原地不走了，朝天杰那边大喊道：“你到底想不想学啊！不想学的话我就走了！本王忙得很！”
“嘿，说两句还不给了。”天杰看着对方作势要走，还是很想笑，但这次他憋住了。
今天为了教天杰做菜，恶杰特地把平时几乎不换的大毛领披风给换了下来，换上了一身劲装，虽然在天杰看起来像是穿了身夜行衣，浑身乌漆嘛黑的，要不是腰间挂了他的帝王令，恐怕早被人当成刺客了。可不得不承认的是，恶杰换上这一身衣服倒是他的身材都凸显出来了，原来他总是穿着一身厚重的衣服，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，这也是这么久相处以来除了那一晚以外天杰第一次欣赏恶杰的身材。
接下来几个时辰，恶杰都很耐心地教天杰怎么制作桂花糕，天杰精通药理，多加了几味食材，让原本就很不错的桂花糕变得完美起来。
制作的过程中，天杰注意到了恶杰手上的伤疤，有被刀划伤的，也有被烫伤的。
“是你第一次下厨的时候弄伤的吗。”天杰停下手里的动作，捧起恶杰的手问道。
“没事，一点小伤，比起战场上受的伤这都不算什么。”
“我知道..你不会在意这点小伤...”天杰说到一半顿了顿，还是接着说下去：“可我在意。”
恶杰瞪大了眼睛看天杰，耳根子迅速红起来。“咳咳，我去外面透个风，你自己按照我刚刚教你的步骤做一次吧。”恶杰收回手，快步出了厨房。
天杰抿了抿嘴，确认恶杰离开了厨房后，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。“我还是做不到完全信任你，可我还是没有勇气离开你，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。”他对自己说道，接着掀起袖子，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深深划了一刀，鲜血很快从刀口里流出，流过手臂，再顺着指尖滴到面前制作桂花糕的配料中。
血液的中的药香弥漫在狭小的厨房中，和本就浓郁的配料香味融在一起，如果不是嗅觉敏锐的人，是根本闻不出其中的差别的。
在血流的足够多的时候，他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草药敷在伤口上，很快就止住了血。再将袖子一拉，谁也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天杰将混着自己血的配料捣碎，再按照恶杰教他的步骤，很快做好了他人生中第一盘桂花糕。
站在外边闻着味的恶杰立马进来，盯着那盘桂花糕眼睛都亮了。“不愧是我俩一起做的糕点，太香了...”只是他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失态了，又是惯用的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。“咳咳，你第一次做，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，走，我们去外面尝尝。”说着就一个箭步上去端走盘子。
天杰无奈摇摇头，也跟着出去了。
两人坐在凉亭里，恶杰毫不犹豫地捻起来一块吃下去，只过了一会，他猛地睁开眼，那眼神像是在里面装了千只萤火虫似的闪，他没说什么夸赞的词，只是吃了一块又一块，完全忘了什么吃相和仪态，也忘了面前还坐着个人。
天杰托着腮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狼吞虎咽的北漠王，要是有种办法能将此刻的画面记录下来该多好，他一定会到处给别人分享他们大王的“另一面的”。
“真的太好吃了...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味，恐怕这天底下也没有哪个厨师能比你做的好的吧？”恶杰满足的摸了摸肚子，显然他还是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多失态。
“你若喜欢吃，我天天做给你吃。”天杰看着已经被一扫而空的盘子，心中狠狠松了口气，看来恶杰并没有发现他往糕点里加的特殊调料。
“只不过...”恶杰突然说到，天杰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。“只不过，这味道怎的比我做的那盘还要甜腻了些？”
“呃，或许是我第一次做，糖放多了吧。”天杰随便编了个理由解释道。
“噢...没事，这样也挺好吃的，唉？我才发现你一块都没吃。”
“你终于反应过来了？”天杰翻了个白眼。
“我回头再给你做两盘补偿你！”
“得了吧你，天都快黑了，快回你寝宫去吧。”天杰边说边端起盘子往厨房走，语气里带着丝驱赶。
恶杰听出了不对劲，从身后拦腰抱住了天杰。天杰的脚步一下定住了，白皙的脸浮上了一抹红晕，身后的人将头搭在他的肩膀，靠着他的耳根轻声说道：“好歹我也教了你这么久，这么快就赶我走不好说吧？”，嘴里吐出的热气撞在天杰耳朵上，弄得他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。
“冷了？”
“没有！”天杰刚说完，整个人就被恶杰抱了起来，还没放下盘子就被生生抱回了寝室。“放我下来！”天杰使劲挣扎着，但对于恶杰来说都是挠痒痒，天杰也不敢再拽他的角，就只能任由恶杰抱着自己。
进入寝室后恶杰还顺便关上了大门，以免冷风灌进来。
再一次被恶杰抱到床上的天杰这次不说话了，恶杰感觉到他心里藏有事情，只是陪在他旁边，等他自己说出来。
“恶杰。”最终天杰还是开口了，他没抬起头，只是这么叫了声恶杰。
“嗯？”
“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恶杰愣住了，他没想到天杰会问这种问题，他嘴唇动了几下，也还是没开口。
“那你是不是在利用我？”天杰这次抬起头看着恶杰了，只是那个眼神太令人心酸，充满了本不该有的期待，同时充满了不应该是他产生的卑微。
恶杰还是没有说话。
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很久，天杰眼神中的期待随着沉下去的余晖一点点消失，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褥。他多想恶杰说一句“不是”，即使他很清楚恶杰真的在利用他，但现在哪怕眼前人说一句“是”，他都算是认了。至少不像现在这般，什么也不说，让他更加迷茫。
那份迷茫最终化成决堤的泪水，顺着他的脸低落到衣上，本来明亮的金眸都暗沉下去。
就在天杰打算放弃，对恶杰说离开时，他的嘴就被吻堵住了。
亲吻了几秒，恶杰松开嘴，看着天杰说道：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，你不是个傻子，你早就看穿了我的目的，我回答是或不是都只会让你内心多一份不确定，我相信在不久以后你会有答案，不需要我亲口去回答，你只需要看着我对你付出，对你好就够了。”恶杰轻轻擦去天杰脸上挂着的泪水，语气亲和温柔。
两人四目相对，交织着彼此复杂的眼神，再一次沦陷在这场注定不会有好结局的感情里。
“我承认，我初遇你时只是为了利用你，可这不长不短的一年过去，我发现我离不开你，这份离不开不是因为利用，而是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你。”恶杰眼神真挚的对身/下的天杰说道。
天杰没有说话，两人又是缠/绵在一起，不同于之前那个夜晚，这一次两人都是你情我愿，都是无可救药，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都是清楚这步之后再也无法回头。
可是。
总是有很多可是，哪里有那么多可是。
人们在欢庆着万物初新，新的一年开始了，只有两个人还在忘却痛苦，自我沉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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